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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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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途

要是塔菲不提起,張風幾乎要忘了,兩年前,他和塔菲以及許冰穎,曾經和比爾銀河有一場史詩般的戰鬥……

話說,珈藍和許冰穎還沒回來,聖杯賽到底怎麽樣了,也沒有任何消息啊。

“這是比爾的什麽?”陸裊裊下意識地問。

“二維封印紙,《三體》的二向箔知道嗎?類似的東西,我和張風以前去打比爾的時候,都被封印到裏面過。”塔菲說道。

“我好像沒有被封進去過。”張風糾正,同時表達質疑,“你這個是真的比爾的紙嗎?”

“肯定是啊,你看。”塔菲說著,拿出一個蘋果對著白紙丟進去,“裏面有一個獨立的小世界。”

蘋果直接透進去,失去厚度,變成白紙上的一副二維圖畫。這景象刺激到張風,讓他回想起了兩年前與比爾戰鬥的種種——好不容易才沈到腦海最深處的記憶,就這麽被……

塔菲又把手伸進紙張,將蘋果重新拿了出來,又放到嘴邊啃一口,再丟進去,再取出來。

這次張風看清楚了,三維現實世界的物品進入紙張內世界的時候,肉眼可見地能觀察到微弱的光線扭曲。這是魔法嗎?不,像塔菲這麽精明的人,肯定事先確認了,她也不像那種閑得慌,特地把自己和陸裊裊叫過來騙一騙……

“哇塞,那人能進去嗎?”陸裊裊驚訝地問。

“可以,但是自己要出來的時候,必須保證外面沒有被堵住。我已經讓小菲試過了,人能進去,也能出來。”塔菲點點頭。

“小菲是機器人!不是生物!”張風忍不住說道。

“那看你對生物的定義是什麽呀!細胞也是生物,蘋果也是生物,我做的機器人都是一半的仿生人,有用到人體的培養組織和器官,並不是百分百的機械。”塔菲爭辯道,“我當然不敢用真人試了,萬一出不來咋辦?”

“……你叫我們來,不會是想讓我們進去吧?”張風問,“萬一出不來咋辦?”

“所以咱們三個人一起下去嘛!放心,萬一我們自己出不來,就讓小菲拉我們出來。”塔菲這樣打包票,“無論什麽東西進去,都會變成二維的,三維世界的一只手可以無視厚度直接把它拿出來。而且我們也可以很清晰地觀察到二維世界的所有訊息,小菲要把我們拎出來,就像我剛剛把那個蘋果拿出來一樣簡單。”

“這純純是以身試險!這種東西就應該盡快銷毀!”張風忍不住說道,“我們明明都已經打敗了比爾,為什麽還會有帶著他力量的東西留存?”

“很正常啊,三百年後,這張紙就會被稱為超古代遺物,魔界的太陽和月亮都是這麽來的。”塔菲語出驚人地說道,“我還找到了一瓶墨水,據說潑上去就有奇效呢。”

說著,塔菲就把紙張從架子上拆下來,鋪在地上,然後掏出一瓶墨水,直接打開,灑在了紙上。

白色的紙被染成了純黑,然後這些黑色變化出不同的深度和細節,甚至是線條和高光。越來越真實的畫面,從二維變成了三維,向下延伸的空間,在視野中看不到盡頭。

地上的白紙變成了黑紙,然後變成了一個約兩米深的大洞。

“額,不同顏色的世界顏料,能把二維世界變成不同的樣子。黑色代表恐懼,能變出一個充滿恐懼幻象的世界。”塔菲也有些意外,她拿出一張說明,照著上面的說明念道,然後看向那個黑漆漆的洞,“你覺得這個洞……恐怖嗎?”

“不是洞恐怖,可能是,他制造的幻覺……”張風感覺很詭異,只是這樣說道,“這個洞怎麽制造幻覺?難道裏面有致幻氣體嗎?”

塔菲把無人機丟了下去,利用激光遠距離測量了這個洞裏的各項數據:“最大深度2.01米,平均半徑,1.93米,氣體成分,77%氮氣,16氧氣,5%二氧化碳,2%水汽,剩餘為其他氣體。”

看起來很正常。

塔菲又控制無人機升上來,檢查一下,並沒有發現任何受到損傷的痕跡。於是她又讓無人機懸浮在洞的上方,往下打強光,於是整個洞就被照亮,裏面的情況也就一清二楚了。

一些像是海藻或者某種毛發的黑色條狀物,沿著洞窟的邊緣往下生長,彼此糾纏在一起。洞窟的底部是一層約三厘米厚的濁水,看起來和聞起來就是普通的臭水溝的水。

除了不明黑色絲狀物看起來有點詭異,其餘的一切正常。

“怎麽說?要下去試試嗎?至少表面看起來,沒有什麽危險。”塔菲轉向張風,她顯然沒有最開始那麽興奮和激動了,“無人機往下飛了兩米就觸底了,下面是巖石,再蓋一層小水窪。”

“我覺得它肯定會塌方的。”張風說道,“如果有人下去,它肯定塌方。”

“看著好臟。”陸裊裊吐槽。

“也是,應該找什麽東西墊一下。”塔菲撓撓頭,就從儲物水晶裏面,拿出一床粉色的床單,丟了下去,“OK,幫你鋪好了,這樣不會臟了腳。”

床單落到洞窟底部,泡在水窪裏,淡粉色變成了深紅色,一切看起來是那麽地符合常理。

“再丟一床。”張風還是不放心。

塔菲照做了:“回頭你要幫我把這兩床洗了。”

“再問一遍,這個洞窟是……”

“用黑色顏料幻變出一個恐怖世界,進入其中,你就能逐步找到,發現,面對你心中最深層的恐懼,如果能戰勝它,那你就能出來——從此以後不再懼怕任何事物。”塔菲又拿起那張紙,念道,“聽起來像是鬼屋探險的介紹廣告,我現在也有點懷疑了,比爾真的會搞這種東西嗎?說不定是比爾賭場的整蠱之一。”

心中最深層的恐懼……這種說法,張風感覺以前好像在哪裏聽到過。是什麽時候呢?既然想不起來了,就說明不怎麽重要,或者是在很久以前聽到過吧?

“我也許應該找紙鷂問一問,櫛風沐雨拆掉比爾賭場的時候,應該有人記錄沒收物資的名單。”塔菲掏出手機,開始打字,發送消息,“emm。”

塔菲的態度意外地轉變,從開始的慫恿張風陸裊裊下去,變成謹慎地求證更多線索,這也許是某種直覺。

要下去嗎?陸裊裊不安地看著張風,而後者也是拿不定主意。

心中最深層的恐懼……

啊,想起來了,兩年前,比爾被許冰穎打敗之前,好像說過,因為不知道為什麽挑戰亞神的人都不怕死,所以想看張風等人到底害怕什麽……要挖掘出心中最深層的恐懼,讓本人一點點發覺……

這就是他當時要準備使用的道具嗎?當時被許冰穎打斷了,所以沒能用出來。

所以,自己最害怕的到底是什麽?跳進這個洞能讓自己知道嗎?能讓自己戰勝它嗎?

好奇心促使張風邁出一步,他松開陸裊裊牽著的手,來到洞的邊緣,望一眼,直接跳了下去。

陸裊裊和塔菲露出驚訝的表情,在張風的視野中原來越遠,消失在最上方的亮光中。

漆黑,一片漆黑,張風感覺自己一直在下墜,根本沒有掉在床墊上。

周圍的景象也在飛速變化,這已經不是一個洞,而是一個深淵,深度絕對超過兩米了。

“你怎麽自己就跳下來了?”塔菲踩著齒輪,從上方飛下來,陸裊裊也在她身邊,“好歹跟我說一聲!立馬就沒影了!”

塔菲抱怨著,要靠近飛過來,腳下的齒輪飛碟突然爆炸,冒著火花彈射解體。張風被齒輪一下打中面門,登時疼的不行,塔菲也十分意外,她條件反射地要啟動永動機關,卻發現剛剛爆炸的煙塵,把自己的偵探服換成了睡衣。

線性悖論,真實之鍵,達芬奇筆觸,無針鐘,全不見了。

“媽的,在小世界裏改寫現實是吧?你認為我最害怕的是失去所有的裝備?就算沒有永動機關,安全落地也很輕松!”塔菲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,於是對著下方打出一條水柱,平穩地落地,卻發現這裏仍然是一片水窪,但不同的是裏面爬滿了惡心的蜘蛛和蜈蚣,“哦,蟲子!”

張風也試著使用魔法落地,但魔力不知道為什麽根本無法凝聚,他情急之中只好使用血魔法——直接用生命力代替魔力驅動術式。

一股血色能量包裹住他,讓他順利地落到了地上。但馬上,那些七八米長的長腿蜈蚣和巨大蜘蛛,就朝他發起了攻擊。

“這是魔族嗎?”張風的血魔法讓他的體能獲得極大提升,所以他直接用能量包裹雙手,開始自由搏擊,“長得也太大了吧?”

“明顯是洞窟利用自己力量創造出來的怪物!我現在相信這是比爾弄出來的了!”塔菲召喚水流沖開蟲子們,她已經沒有辦法控制齒輪和鎖鏈,手裏唯一還在的,還能發揮作用的,就只有游標卡尺,“沒事,我的尺子還能用!”

她不斷地左右揮砍,將那些昆蟲和節肢動物的身體撕開,張風也一拳一拳地打碎敵人,逐漸穩住了形勢,清理出一片區域。

“你女朋友呢?”塔菲突然問。

對啊,陸裊裊呢?

張風四下查看,發現一群巨大蜻蜓竟然堵著陸裊裊將她撲倒——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也找不到自己的寶石了,不只是新學的魔法,就連本來會的光魔法也是一點用不出來。

因為局勢變化過快,她從齒輪飛盤上掉下來後,就被塔菲張風兩人忽略,狠狠摔在地上,雙腿直接骨折。

疼得要死,也喊出了聲,但無奈洞窟裏全是蟲子鳴叫和戰鬥砍殺的聲音,陸裊裊的呼救被完全蓋了過去。

“裊裊!我來了!”張風趕緊沖過去,右手帶著赤紅血光,一巴掌把七八只蜻蜓拍成肉泥,然後抱起陸裊裊,就要往上飛,“【血腥之翼】!”

一對巨大的血色翅膀從張風的背後展開,隨著一次拍打,產生巨大的升力,帶動兩人的身體往上。張風能感受到陸裊裊的雙腿已經軟塌塌的了,只要再受到一次過猛的沖擊,可能就會徹底斷掉。

他心急如焚地往上飛,缺不了一個皎潔的黑影出現,攔在了深淵洞口的上方。

是索菲亞。

張風下意識地急剎,緊張的心頓時停跳,身上血魔法的光芒也突然收斂,失去了作用。

不是吧?

索菲亞擡手一指,一道黑色的魔力光炮瞬間擊穿了張風懷裏的陸裊裊的心臟,也擊穿了張風的胸膛。

好疼,好冷,好黑……

我要死在這裏了嗎?

張風像是溺水的人,再次於黑暗中下沈。

絕對不要!要死,也絕對不會死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小世界裏!

張風屏住氣,努力再次激發血魔法,於是新的紅光能量迸發出來,支撐著他往上飛。

索菲亞笑了,她沒有繼續攻擊,而是丟下來一只巨大的像是抱臉蟲的甲蟲——這玩意兒長得就和跳蚤放大了一萬倍一樣,實在是惡心的要死。

張風也是被嚇了一跳,他用盡全身力氣把昏厥的陸裊裊丟上去,然後左右躲閃,但最後還是被抱臉蟲砸中。下意識地左右亂晃,用手去把抱臉蟲摘下來,可這巨大跳蚤突然自己分裂,變成無數的小螳螂,朝自己的腹部爬去。

什麽東西?!?!

“吃掉你……吃掉你……吃掉你……”

小螳螂嘴裏發出的是張風自己的聲音,恐怖谷效應要讓張風嚇得反胃了,他差點沒忍住當場吐出來。身體條件反射地痙攣,然後又掉下去,狠狠摔在地上,撞擊的痛感劇烈地從背後傳來,張風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骨頭斷了幾根,脊椎幾乎失去了感覺。

然後,正面,幾乎沒法挪開視線,張風像是被一只手強行按著,去看那些像螳螂一刀一口地把自己的肚子挖開,挑出腸子剪短,然後吃掉……

細細地咬碎吃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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